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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研究员在第四届世界经济论坛上的发言:经济周期与金融周期双重冲击下的世界经济

2016.11.260
尊敬的杜校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老师,尊敬的各位同事,尊敬的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

今天很高兴也很荣幸有机会和大家交流、讨论和分享,我是人大的学生,我非常感谢母校对我的邀请,让我今天能有机会和大家一起讨论。

今天的这个报告我是刚看到的,尽管我还没有认真地学习,但是我翻了一下,我知道这份报告无论是对于我们理论研究者还是对于政策制定者,这份报告都非常有意义,今天会后我一定认真学习,我的感想和体会一定给老师、领导、同学们汇报。

今天我讲的题目是“全球利率和汇率的趋势分析”,为什么选择这个题目呢?因为我感觉全球的利率汇率问题现在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因为我们都看到,也都感受到了,现在世界经济发展变化得很快,国际金融市场也在剧烈地动荡。可能我们都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未来世界经济和国际金融市场将走向何方?

我们都知道利率和汇率是宏观经济最重要的指标,也是金融市场最基础的价格,我们对于利率和汇率的讨论,应该有助于我们思考未来世界经济向何处去,未来国际金融市场向何处去。

我的演讲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全球性的判断,全球利率政策出现了一些严重的分歧形成分化。第二个是美元现在进入了新一轮的升值周期。

先看第一个判断,全球利率政策分化,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发达国家的利率政策正在分化,第二个方面是发展中国家的利率政策现在也出现了严重分歧。

我们先看发达国家利率政策的分化情况,我们都知道去年12月份,美联储打开了加息窗口,现在美联储已经站在了加息通道上,它会通过逐步的加息来实行紧缩性的货币政策。另外一些发达国家,比如说英国在今年8月份开始降息,把英格兰银行的基准利率从0.5%,现在降到0.25%。更有一些国家和经济体,比如我们熟知的丹麦、瑞士、瑞典、匈牙利、日本和欧央行,他们不仅在降息,而且有6个经济体施行了负利率政策。美联储在加息,而英格兰银行、欧央行、日本央行不仅降息,而且施行了负利率政策,就使得发达国家的汇率政策呈现分化的态势。

这里有两个问题需要讨论一下,什么是负利率政策?现在国内关于负利率政策有很多误解,我在媒体上看到国内对负利率政策有很多误解。比如有一种误解认为负利率政策就是商业银行的存贷款利率为负,这是错误的,还有一种理解是中央银行的基准利率为负,这个理解也是错误的。

负利率政策是指商业银行在中央银行在特定账户下的存款,那个利率为负。也就是说,中央银行会先公布一些它的特定账户,如果商业银行在中央银行这个特定账户下存款的话,那么中央银行不仅不向商业银行付息,相反商业银行要向中央银行付息,这就是负利率政策。这六个经济体为什么要施行负利率政策呢?我觉得对于这个问题至少国内媒体也有一些误解。

我个人认为这六个经济体施行负利率政策,至少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通过“负利率政策”,来压低中央银行的长期利率,进而压低金融市场的短期利率,降低金融机构的存贷款利率,使得企业能够多投资,居民能够多消费,从而促进实体解决的恢复。第二个目的比较重要,需要通过“负利率政策”向市场提供低价格、长期限、大规模的资金支持,从而促进实体经济的复苏。

现在负利率政策有没有效果?从我们监测的情况来看,现在在一些国家已经起到了一些作用,比如说丹麦、瑞典,不仅是短期利率下降得那么快,而且长期国债收益率最近在瑞士瑞典、都有下降。

这是发展中国家的利率政策的分化,也是表现在两个方面,有一些发展中国家,比如说韩国、智利、土耳其、新西兰,他们在大幅度地降息,实行扩张性的货币政策。

但是另外一些发展中国家同样也面临着经济不景气的环境,但是他们却在加息。比如说俄罗斯中央银行,我们都知道现在俄罗斯中央银行的基准利率已经高达10.5%,大家会说这挺高的,但是这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是巴西中央银行,基准利率现在是14%。

问题是为什么俄罗斯和巴西同属发展中国家,他们同样面临着经济不景气的环境,为什么他们会大幅加息呢?为什么他们会把利率加到如此之高呢?是因为巴西和俄罗斯主要是靠吸引外资来发展本国经济的,当本国经济出现衰退的时候,就面临着资本外流的威胁。为了把资本留在国内金融市场,他们选择了两位数的高利率,还有大利差。美联储去年加息之后,现在基准利率是0.25%到0.5%,和10.5%、14%的利率相比,他们确实是高利率、大利差,俄罗斯和巴西是希望通过高利率和大利差,把资本稳定在国内,为经济发展赢得一点时间。这就是发展中国家利率政策的分化表现。

下一步全球利率政策分化的趋势还会继续吗?我个人认为短期内这种全球货币政策分化的趋势短期内还会继续存在,比如说发达国家,我个人认为今年12月份开始,美联储加息的概率会进一步增大,明年会进一步增大。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都知道的,11月8号美国大选投票揭晓之前,国际金融市场对美联储在12月份加息的概率的预期,已经下降到50%以下。但是11月9号,当美国大选结果揭晓之后,宣布特朗普将就任下一任美国总统之后,市场对美联储在12月份加息的概率预期大幅度上升到80%以上,这是市场预期。

我们再看一下实际的数据,从最新的数据看,2016年10月份的时候,美国的失业率已经下降到4.9%。2016年9月份美国的通胀率、核心通胀率,分别为1.5%和2.2。无论是失业率还是通胀率,已经接近美联储双就业和稳定的目标。再加上特朗普的施政纲领和竞选词当中提出了这样一些指标,比如说明年美国的经济政策目标,是年均增长达到3.5%甚至以上。特朗普的政策组合是紧货币宽财政,现在美联储实行紧货币的唯一工具就是加息,宽财政就是降税,降税之后有可能造成美国的预算赤字扩大,从而使通胀率上升,这样会助发美联储加息的条件,推动美联储加息进程。

说从发达国家来看,未来美联储加息的概率进一步加大,而英格兰央行、欧央行、日本央行加息的概率依然很小。发达国家的货币政策在短期之内可能还会存在分化的趋势。

如果这些实行降息的发展中国家,像韩国、智利、土耳其的经济形势好转的话,那么他们会加息,而俄罗斯、巴西的经济形势如果好转之后,他们会降息。中期全球的利率政策有可能趋同。所以我对全球利率政策未来的个人判断,短期内全球利率政策有可能进一步温和分化,中期全球利率政策有可能趋同。

再说说汇率,大家都关注人民币汇率,我的职业要求,现在我只能讲美元指数,这是和人民币汇率没有关系的,请大家理解。

我的第二个判断是美元进入新一轮的升值周期,我说的是美元指数,跟人民币没有关系。

这张图来自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库,大家可以看出美元现在在升值,但是我的判断是美元进入历史上第六个强弱轮回,第三个升值周期,这个图上不太能看出来。

在这张图的下面填上了颜色,看起来就比较清楚了,粉色是美元的贬值,蓝色是美元的升值,这张图上可以看出上个世纪70年代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之后,经历了两个贬值周期和两个升值周期,现在进入到第三个升值周期,推动美元进入第三个升值周期的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2008年、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美国经济复苏情况相对较小。第二是国际金融市场从2012年开始就有比较强烈的美联储加息的预期,也就是说市场在强烈地预期美联储的货币政策会率先实现正常化。

美国相对比较好的基本面和市场关于美联储加息的强烈的预期,共同推动了国际资本流动的方向发生逆转,大量国际资本回流美国金融市场的结果,就必然推升美元汇率。所以我的判断是美元大概从2012年、2013年开始,已经进入了历史上第三个升值周期。

如果我这个判断是正确的话,或者说如果大家认同这个判断的话,那么第二个判断就是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低位徘徊,如果美元还处在它的升值周期上,那么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就会低位徘徊,它会波动,但是升值的空间是比较有限的,所以才是低位。

为什么这么说呢?可能各位老师同学不同意我的这个判断,依据是最近油价和黄金的价格都在上涨,我的理由非常简单,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主要用美元计价,我得出这个判断的逻辑是国际大宗商品主要用美元计价,如果美元持续升值的话,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就会下行。

反过来也是一样,在刚刚经历的那个美元的贬值周期上,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出现了大幅上涨。所以我个人认为,如果美元还处在它的升值周期中,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无论怎么样波动,它的上行空间都是有限的。

这是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变动情况,它有反弹,它反弹的是价位或者点数,但是它的趋势还处在下行的过程中。

如果我的第二个判断是成立的,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还会保持低位的话,我的第三个判断是和第二个判断连在一起的,未来世界可能是一个低通胀、低增长的态势,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都知道国际大宗商品是包括石油,也包括粮食的,而粮食和石油是会进入各个国家CPI的篮子的,而且在各国CPI的篮子里都会占比较大的权重。如果未来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未来一段时间会低位徘徊的话,可能未来一段时期内世界面临的就是低通胀的态势,低增长的认识是大家的共识,因为世界刚刚经历了主权债务危机、世界金融危机、欧洲危机三次首尾相连的危机,给世界经济造成了很大的危机,未来很有可能带领世界经济的衰退和国际市场总需求水平的下降,所以讲世界经济的恢复可能确实还需要一点时间。未来世界可能会是低通胀、低增长的环境,当然,这是整体而言的,或者从学理上推导的,但是也不排除一些国家、一些经济体可能会面临着通货膨胀,或者说比较严重的通货膨胀的压力。

从这张幻灯片上可以看出,美国大选尘埃落定之后,美国10年国债收益率、30年国债收益率都在上升,而且上升的幅度很大,现在已经创下了年内的新高。美国长期国债收益率曲线的上行,和欧洲欧元区长期国债收益率的上行,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至少市场是这么预期的,市场关于避险情绪的下降,关于通胀预期可能的上升。所以尽管未来一段时间,世界总体上说可能会是低通胀、低增长的环境,但是我们也需要对未来可能出现的通胀压力,保持高度的警惕。

我今天的发言就是这些,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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